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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说出国留学有鄙视链。美国的瞧不起英国的,英国的瞧不起欧盟国家的,欧盟国家的瞧不起澳大利亚的,澳大利亚瞧不起其他地方的。
国内大学也分三六九等。有些说法听起来,挺像江湖黑话。Top2瞧不起C9,C9瞧不起985,985瞧不起211,211瞧不起双非本科,双非本科瞧不起剩下的。
我在广州读的大学,不是最有名的中山大学。我和我的同班同学们在毕业之后,就很少告诉别人我们是在哪所学校毕业的了,因为说了别人也没大概率没听说过。于是就干脆半开玩笑地说,我们都是985。
我们有一个微信聊天群,群的名字就叫985。聊天的时候,从来不会出现“我们”,需要群体自称的时候,都是“985如何如何”。
毕业八年,985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好,每年至少集体出游一两次。尤其是最近这两年,虽然有疫情影响,还是挡不住985们拖家带口一起出去玩的热情。
今年的清明假期,985去了广州郊区两天一夜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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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一行人从三个不同的城市出发,一共四辆车。
自驾游的好处就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,尤其是去一些非热门旅游区。这次去的是一个叫碧水新村的地方,听说是拆迁户们住的回迁房,联排别墅。给我的感觉就是跟农村里的房子没什么区别,很亲切,有点像回到老家。跟老家不同的是,这里的餐饮配套很齐全,看来是下过一番功夫的。
别墅很便宜。五个房间,住进去9个大人和3个小孩。一个晚上,才800块钱。习惯了大城市消费水平的985们,感觉不可思议,以至于负责订房的同学提前了一个小时到地方。他说,如果房子环境太差的话,就临时再换住处。结果一进去,装修得还不错,设施都挺新的。
4号下午到了地方,大人喝茶打牌,小朋友看宝宝巴士和汪汪特工队。到了晚饭时间,我们就徒步几分钟来到房东介绍的餐馆吃饭。餐馆环境就比较一般了,走进去之后期望值一下子就降低了许多。让我们惊讶的是,大部分菜都比较合口味,尤其是烧鸡,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烧鸡。服务员告诉我们,这是他们家自己养的鸡。
让我们更惊讶的是价格。这顿饭一共点了接近10个菜,最后买单一结算,450块钱。如果算上小孩子,人均才三十几块钱。本来以为出来玩是消费的,结果没想到是省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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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来了,985托儿所所长开始营业。
宝爸们昨天打牌打到很晚,还在睡觉。孩子一醒,宝妈们只好顶着熊猫眼跟着一起起床。冲完奶粉,换好尿片,她们就回去补觉去了,我来帮忙带孩子。大小姐和二少爷都是2019年出生的,生日都很好记。大小姐跟我是同一天生日,二少爷则是一年里的最后一天。
大小姐是女王性格,经常非常直接地表达自己的好恶。她说想看大人看的电影,就给她选了一部喜剧片。看了没一会儿,她就大声说:“我不喜欢,我不喜欢。”换了一部《小羊肖恩》,她又大声地说:“不要看羊羊,不要看羊羊”。最后还是看回《宝宝巴士》,终于是消停了。
看着看着,她突然用小手摸了一下我的手臂,扭过头来对我笑了笑。我也笑了笑,继续陪着她一起看。
二少爷的性格是既活泼又敏感,玩疯了是精神小伙,不开心了就成了贾宝玉。他经常带着我蹦迪、转圈圈,体力要比我好得多,常常是把我累得够呛,他还一点汗没出。
那天大小姐站在楼梯上,二少爷也想跟着上去。大小姐大声地说:“你不要上来,你不要上来。”二少爷突然整个人趴在地上,两只脚并拢,两只手捂住脸,哭了起来。几个大人看着是又好笑又心疼,赶紧过去把他抱起来安慰了好一会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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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疫情的关系,学校进不去,只好到上学时常吃的苍蝇馆子吃晚饭。
这家馆子以前叫东北人家,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改了名字,现在就干脆连招牌都不挂了。酒香不怕巷子深,店里店外桌子都坐满了不说,还有人排队等着。
人多上菜自然就慢些,我们就说起来上次回学校是什么时候。上次回来是2019年国庆假期,那时候还没有疫情,我们都进了学校,还在食堂吃了雪糕。我看了看坐在我对面的二少爷,说:“那时候,他还没出生呢。”
软炸里脊先上,我们一人夹一块就没了,吃完了都说好吃。肉沫豆腐、酸辣土豆丝、地三鲜都很好吃,都被我们清了盘。我们小心翼翼地问,能加菜吗?大着肚子的老板女儿委婉地说;“待会人少了可以看情况。”
我一听就兴奋了,说:“我就喜欢这样的餐馆。想加菜就加菜,肯定不会好吃。服务员一招呼就过来的那种,我才不稀罕。”985们听了,哈哈大笑。
吃着饭,我说:“老板应该弄几个勋章,老校友回来吃饭就发一个。这是毕业返校5周年的,这是毕业返校十周年的。终极版成就勋章是孩子也考上这里,一起回来吃的。”
不知道拿这个商业方案跟老板聊一聊,能不能免了这顿饭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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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不觉,已经毕业快八年了,读大学才四年。我还记得当年自己一个人拎着行李坐大巴车,从深圳来到广州,来到番禺大学城。转眼间十几年就这么过去了。
每次一回到这里,就会忍不住回忆,就会忍不住感慨,就会忍不住伤感。回忆以前在这里见过的人、经历过的事,感慨时间过得真快,伤感人生有如白驹过隙、稍纵即逝。
最近看了一篇文章,里面有一段话非常打动我:“古罗马的斯多葛派哲学家塞涅卡的那句名言,‘愿意的人,命运领着走。不愿意的人,命运拖着走’。命运和我们的对话,就像是在下棋一样:‘我走完了,下面,该你走了’。我尊敬那些总是在选择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的人,我也珍惜未来每一次和命运对弈的机会。”
人生可以类比成下棋,但是这趟旅途绝对不会像下棋一样,会等着你想好了再往下走。如果总不留神,如果总不认真,一辈子就会这么一下子就过完了。
我们哭着喊着说,不,我还没走完呢。
命运说,不,你走完了,我拖着你走完的。